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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我家娘子是只鬼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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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第22章
      给白砚纯洁的心灵造成了极大的伤害。
      这邋遢样,真是让人难以记起,也不想记起啊。
      多半是前朝那位逃走的时候,他也跟着跑了,当时太混乱,没人顾得上一个不起眼的小人物。
      “朱旋威,你说你是良民?那你,可还记得我?”
      “你谁啊,小爷怎么……你,你怎么会在这儿。”
      朱旋威惊恐地想转身跑掉,奈何绑得太紧,动弹不得。
      面前这个清俊的男子,第一次见他就要毁了他的传宗接代的物件,他怕是此生都不会忘了。
      “带走,左淮的知州是怎么干的?”
      官兵尴尬地想为上司挽回些颜面,“公子也是知道,近日知州大人和白会长都忙着处理赈灾的事,这方面难免疏忽。”
      白砚不接茬,官兵只好擦擦额角的汗,闭口不言地带路。
      朱姓,一听就知道是前朝余孽。赵、朱,一个是前朝官家,一个是前朝官家父亲的姓。
      幸好白会长不准这些懒汉离开,又给发点吃食,保证他们活着,说是要等他空了再处理。
      几个鬼算是被白砚装到了,平时看不出来,这种时候倒是很有气势。
      城内又是另一番景象。
      连日干旱,地里颗粒无收。
      街边百姓虽然面黄肌瘦,但眼里还有希望。
      沿途的几家粮铺都开着门,门口的告示板上贴着,府衙工时凭证可换取米面。
      他们长长的车队,引人注目,但没人驻足留意,统统忙着干自己的事。
      作者有话说:
      ----------------------
      谛听:呕——鼻子脏了
      白砚:呕——眼睛瞎了
      第19章 州府和龙王祭礼 我的娘子是仙子
      州府算得上门庭若市,账房先生直接在大门口支了几个棚子,方便前来登记百姓的遮阳。
      马车从后门进府。
      账房看见他们,站起来颔首,又忙着手头的活计。
      排队的百姓,登记一个,到旁边领一些米粮,随后喜气洋洋地离开,给后面的人腾位置。
      知州不在府中,衙役说他去海边领着百姓们给龙王上供去了。
      对鬼神持怀疑态度的白砚,眉头紧皱,心下觉得知州是否太过不务正业,这种时候了,怎么还搞这些表面功夫。
      然而,他身边几个竟然都没露出什么不对的表情。
      嗯?难道这种做法很正常吗?
      不管从什么角度来看,鬼们都非常认同知州的做法,甚至是赞许,明面上稳定百姓情绪,暗地里还能加强和龙王的联系,一举两得。
      白无岚在后院的书房里,四个织被带去收拾他们晚上的住处,谛听不想听公务,跟着走了。
      州府管家是知州的家仆,调来帮忙管理州府琐事。
      现下带着他们往书房走。
      陈管家走在最前面,明明日头正毒,却感觉脊背发凉,寒意侵体,难道他年纪大了?三十多岁正值壮年的管家如是想。
      三个鬼走在身后,冷一点实属正常。
      白砚身体往常就发寒,自然不觉奇怪。
      人带到,陈管家麻利地退下,想着要不要去医馆看看大夫。
      书房门没关,白砚象征性地敲敲门框。
      “来了。”白无岚从文书堆里抬头,扫他们一眼,就算打过招呼了。
      “爹,这是江掌柜,还有她的两位哥哥,他们家医术很不错。”
      “你娘说过了,坐吧。”
      椅子上,小榻上堆的全是文书,坐哪儿?
      江玉织暗想,白会长还真是不见外啊。
      黑白无常看见文书就难受,想起在地府被公务支配的日子,找借口出去,不忘留下小纸人塞在角落里。
      屋内只剩下两人一鬼,索性不坐。
      白砚翻开手边的一本,入眼就是求粮食支援,再翻开一本是求边军支援镇压百姓,再翻开一本是要辞官不干,请求把奏折送到官家手上。
      一个比一个离谱。
      江玉织想去看龙王,想着这种事还是要和管事的人报备一下比较好。
      “若无事,便去帮账房,他那儿正缺人,其他州县的百姓登记籍贯可免费领取三天的粮食,后面靠开垦耕地的工时去粮铺换取,你正好去和账房学点人情世故。”白无岚话落,抬眸瞅了眼似乎在走神的江玉织,补充道,“你也去。”
      闻言,江玉织才说出自己的想法,“白会长,我想去海边看龙王祭礼。”
      白无岚顿住,眼里流露出一丝欣赏,嫌弃地看看儿子,应道:“可,与白砚同去吧,如何安抚百姓,也是这小子要学的重要一课。你唤瑶瑶伯母,唤我伯父即可。”
      “谢谢伯父。”
      江玉织微微俯身,拽拽白砚的衣袖,示意他跟上。
      实在不明白爹为什么用那种眼神看他的白砚,屁颠屁颠就走了。
      他是真的不信神鬼之说,转念一想,娘子能掏出大氅的斜挎小包,现在还背在肩上,等等,好像有什么不对的地方。
      莫非,话本子里写的是真的?他虽看的多,骨子里还是不相信的。
      即使靠近娘子会舒缓很多,不相信江家二哥开的药方子,也只是觉得娘子身上有什么不可外传的秘药,或者蛊之类的。
      不敢深想。
      海边不远,步行两刻钟就能到。
      知州非常显眼,他穿着紫色的官服,站在临时搭建的木台上,木台上还放着一张香案。
      上面摆着香炉和祭品。
      祭品是些手工制品,草编的小龙,龙形剪纸,刻着龙身形的陶罐……
      不值钱,但全是百姓亲手所作。
      台下站着的男女老少,双手合十,表情虔诚。
      知州背着手等待时机。
      好像和他想象的不一样。白砚看着眼前出乎意料的一幕。
      他们站在人群的边缘,没人注意。
      起风了。
      人群有一瞬间地躁动,很快平息下来。
      知州端起一杯酒,洒向大海的方向,燃起三柱香,举过头顶,闭着眼,嘴里念念有词,应该是在祝祷。
      待三柱香插入香炉,江玉织真的看见有个巨大的,龙的虚影跃出海面,下一刻又消失地无影无踪。
      紧接着,祭品里的灵,或者说是信仰,追随着虚影而去,留下的物体在江玉织的视角中,全都暗淡下来。
      白砚瞳孔放大,想说点什么,却像失声了一般。
      祭礼结束,风没停,似乎还有变大的趋势。
      风雨欲来。
      几滴雨点,落在一名坐在父亲肩头的小娘子脸上,她恍惚地抹把脸,“爹,是不是下雨了?”
      “沾到海水了吧……闺女!真的下雨了!走,回家告诉你娘!”
      “下雨了!下雨了!”
      “龙王保佑啊,哎呦真下雨了!”
      “快快快,回家接点雨水去,龙王保佑啊!”
      不知隔了多久的一场雨,终于酣畅淋漓地落下。
      人潮散去,台上的知州虽疑惑但面带笑容地走下来,迎面遇上傻站在雨里的两人。
      “明泽啊,前几日就听说你要来,这不赶巧了,下雨了哈哈哈哈。”
      “欧阳先生,这位是我的好友,姓江。”白砚回神,向欧阳广介绍江玉织。
      “知州好。”
      “好好好,都好,我先回州府,你俩别在外面淋坏了,就明泽那破身子。”
      “欧阳先生,我很好。”白砚看在他高兴的份上,没和他计较。
      “嗯嗯,你很好。我先走了,不然你爹又要说我偷懒。”
      欧阳广就差在雨里跳起来,四十多岁的人,此刻激动地像个孩童。
      白砚拉着江玉织的手腕,来到最近屋檐下避雨。
      沉默无言。
      白砚是不知道怎么开口,江玉织则在想怎样才能再见那条龙一面。
      “玉织,龙真的存在吗?”他的眼神飘忽不定,穿过重重雨幕,定在被雨点砸花的海面上。
      “你看到什么了?”按理说白砚什么也看不见,他只是个被社稷图附身的凡人,可现在这样问又很奇怪。
      江玉织没有正面回答。
      “可能我出现幻觉了吧,我是不是病的更重了?”
      雨势没有减小。
      “怎么会,或许……你想看点不一样的东西吗?”
      雨点重重地打在白砚跳动的心脏上,直觉告诉他,若是应下,他的世界将会面对翻天覆地的变化。
      白砚下意识地点头,这是一个契机,是一个真正融入娘子世界的机会。
      “好,带你去。”
      江玉织此刻魔怔了一般,许是被热烈的人潮感染,想同白砚共观壮阔雄浑的龙王出海,也想让他知道,这场雨落下的真正原因。
      江玉织的愧疚积攒很久,不想再隐瞒眼前赤诚的男子,白砚真心待她,她却将人当做稳定气运的工具。
      爬上高高的木台,站在整个海边视野最好的地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