窃旨
看星星的两个人在高台之上看到天蒙蒙亮,羲和一看天将亮,便不想再去皇后宫里,这个时辰回去,难免叨扰皇后休息。
“你既然不肯回去,我送你去宫门那儿坐车可好?”卫瑄走在前面,回头跟走在身后的羲和说话。
高台的台阶有些陡,羲和往下走的不太稳当,手上抓着卫瑄的衣袖。“宫门的路我熟,公子还是早些回去吧!”
卫瑄一时有些气馁,与她在这里把酒言欢,她没有拒绝自己与她的亲近,那时自己以为她对自己是有好感的,可是这会,好像又把自己推出去了。
下了台阶,两个人往命妇进出宫走的宫门那儿走去,太阳露了头,第一缕晨辉照在俩人的身上,羲和被太阳照得身上热热的,衣服因露水而有的凉意此时散的一干二净。
从行宫前院到了后面,再走两盏茶的功夫便是她出宫时走的宫门。
只是,羲和有点不太自在,因为要这里离庆云的住所太近了。
羲和低头专注的往前走,没有与卫瑄说一句话,而跟在羲和旁边的卫瑄两眼则不住的看向四周,就在他看梁上那些和玺彩画时,突然听到柔柔的一声,“羲和姑娘!”
他与羲和齐齐转头看去,只见一个穿着女官服,头发披散的女子朝他们走了过来。他不知道这人是谁,扭头去看羲和,她的脸上倒是十分淡漠,可是眼神却很奇怪。
好像在努力掩饰什么!
“谢姑娘怎么这幅打扮?”羲和停住脚步,转身看着向自己走来的谢婉儿。
谢姑娘?卫瑄有点明白了,这人应该就是昨天那群姑娘们嘴里的谢婉儿。那刚才羲和那个奇怪的眼神,他就明白一点了。
两人齐齐往附近的宫殿看了一眼,羲和想起来,庆云的寝宫就在此附近!那她昨晚应该是与庆云在一起……
羲和心中叹了口气,她现在根本不愿去想与庆云的事,可是昨天那群长舌头的官家姑娘拿这事刺心,今天谢婉儿又出来跟自己打招呼,
真的是想躲都躲不过去,不过谢婉儿对自己的态度倒挺好的。
谢婉儿拢了拢自己披散在脑后的头发,“起的仓促了些,来不及梳头。”
羲和见状,往旁边让了让,“那谢姑娘还是尽快回去收拾准备吧,被管事的姑姑看到,是要挨罚的。”
其实今天不是谢婉儿当差,她出来也是为了回去换衣服,然后今晚继续在太子宫里继续陪他。可是出来看见羲和与卫家公子一起,她就有了上来刺刺她的心的想法。“你说的我都知道,只是现在宫门还没开,姑娘是要去何处?”
被她这么一提醒,羲和想起来宫门还要等会再开,若是回去的话,便是要去皇后那儿,可是这样就要同她一起回到皇后处。
卫瑄不知她们两个人的这些心思,不合时宜的插了一句,“我听说姑姑那儿有东西要羲和妹妹,看时辰现在姑姑也起了,要不你先去姑姑那儿喝杯晨茶?”
羲和扑哧一声笑了出来,扭头对他说,“谁早上喝茶,”再一看卫瑄眼下两团乌青,“这会喝了茶,今天白天要难受的。”
谢婉儿一时间看不明白这俩人了,隐隐觉得他们之间有什么事,可是看样子又不像是自己想的那样,不像是对彼此有情之人。
“羲和姑娘,”面前的两人都没有把自己放在眼中,谢婉儿脸上无光,便想赶紧离去,好换了衣服回来跟太子厮混。“若是无事,婉儿就先告辞了!”
羲和往后退了一步,转身继续往宫门那儿走去。
在远处瞧着这一幕的神女无聊的打了个哈欠,挪着步子跟在羲和身后随她一起上了马车,“昨天一天你去哪儿了?”神女一上车,羲和就来了精神。
“啊?”
“昨天一天我都没看见你,你不乖乖在我身上,你去哪里玩儿去了?”
神女顿时有些无语,她还想问羲和呢,前些日子还因为谢婉儿生那个庆云太子的气,怎么突然就跟那个什么卫瑄公子好上了。
“我能去哪儿,不还是在行宫里……反倒是你,大晚上不睡觉,怎么跑了高台上去了?还跟人说话说到现在。”
“我……”羲和涨红了脸说不出个所以然,向后倚在靠背上红了脸不说话,神女看她这样知道这是累了,加上她心里想的是昨晚那一池亮如水灯的莲花,也没了心思跟她说话耗她精神。
回到城郊的者华一进院子就吓了一跳,原本寸草不生的黄土地上莫名多了一个水池,看起来还是一个温泉,突突突的往外冒着热水,熏得院里犹如掀开盖的蒸笼一般。。
进屋一看,师傅衣衫单薄的侧卧在床上,胸乳也没有被束缚着,脸上似是挂着泪痕,手边有一卷纸卷。他上前看了看,师傅还在睡,可能睡得并不踏实,她的眼睫微微在颤动,好像蝴蝶废物是翕动的翅膀。
他轻手轻脚的清了清师傅身边的东西,把揉成一团的夹被和衣服收了起来。抱着衣服要出去洗干净的时候,他两眼莫名顶上了师傅手边的纸卷。
那不是寻常纸卷,明黄绢帛裱制,刚开始跟着师傅修仙时,他曾经跟那时的师傅开过玩笑,说天上地下,宣旨用的东西怎么是一样的!
者华的一颗心顿时跳的快了许多,伸手轻轻拿走那卷纸卷,藏在怀中的衣服下悄悄走了出去。
他行至河边,左右张望之后快速的展开手上的纸卷,雪白的纸上写着:
“敕命八河总,驱雷掣电行;七月初九日施雨泽,普济黄河南。”
纸上写的让者华不敢相信,他仔细看了那红印章,确实与蓬莱仙宗藏经阁里当宝贝供着天宫敕旨上的大印一模一样。
七月初九,师傅为何会拿到明天的布雨敕旨?她是怎么做到的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