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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我全家都是穿来的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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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第29节
      他们临时住的地方就怕不安全,特意把草恨不得铲平,到底也没挡住孩子偷摸往山上跑。
      也不知道山上有啥,就那么好奇。
      王婆子给蒜苗子裤子扒掉,田喜发看了眼,以防万一,转身又往上爬了几米远,把预先准备抓山鼠的笼子取来,把蛇放进去锁上,顺手薅了把只有他认识的树叶。
      用树叶擦擦伤处,这才蹲下身把伤口稍微划开些,吸孩子腿根的伤口。
      吸一口,打开水囊喝水漱漱口,吸一口漱漱口。
      伤口的位置还比较尴尬,蛇再稍微偏一点点,就咬到蒜苗子的小牛了。
      所以,田喜发给娃吸伤口,小牛就支在他脸上。
      差不多些了,田喜发对王婆子说:“婶儿,没大事儿,娃命大,别让他再乱跑。天不好,闷,蛇就愿意从洞里出来,咱这还有小溪,也是毒蛇喜出没的地方,往后多看着他。我那有点草药,你管我娘要,给他敷上。”
      当王婆子反应过来要感谢田喜发,人家可是顶大雨吸她孙子血呀,田喜发已经带着几个汉子又往山上爬了。
      这也是蒜苗子为什么脱离人民群众跑这来的原因。
      小娃之前无意中发现田喜发他们上山,还听到那些大人们边干活边聊,说山鼠在这附近有洞,应该有好几个老鼠窝。
      因为右面山体布满石头,不适合山鼠挖洞做窝。
      这面有条小溪,泥土太湿也不合适。潮湿的地方多蛇,老鼠怕蛇,所以只能在这附近。
      那位田伯伯还告诉那些大人们说,找山鼠有窍门,要顺着老鼠道走,鼠有鼠道。
      多看看附近哪里草长的本来挺好,被咬断不少,那就是山鼠干的。山鼠挑食专挑好的草弄回窝垫着,秋冬不冷。它咬草的路就是鼠道,并且只爱走这一条路,胆小如鼠嘛,没走过的路它不走。
      蒜苗子听完这些,就想着干把大的,上山溜达溜达,按照那些理论万一能提前找到山鼠呢,他逮一只拿回去让奶给烧了吃肉。
      就这么巧,六岁孩子真细心地寻着鼠道找来了,没想到小翠也在,小翠和他心有灵犀,都是来抓老鼠吃肉的。
      蒜苗子不怕老鼠,在田里抓过,可他怕小翠,他吓得嗷一嗓门给山鼠吓跑了,给小翠惹毛了,就这么的,小翠恨他就给他咬了。
      而此时来到老鼠窝跟前的田喜发,指挥其他几人把别的洞口堵上,他顺脸往下淌雨水,身上也被倾盆大雨浇得呱呱湿。
      拧开水囊就开始往山鼠洞里灌水,没一会儿,几条特大号的耗子就出来了。
      大家很开心。
      开心蒜苗子不是被毒蛇咬到,万幸,捡条命啊。
      开心今晚全体能加餐了,红烧老鼠肉。
      马老太格外开心,因为里正发话,大伙也纷纷表示小翠是田喜发抓的,归她家了,她家能单独炖蛇汤。
      马老太就惦记:可得三儿多吃点蛇肉,那是个嘴馋的货,这回让他好好解解馋。
      第五十三章 香饽饽
      外面下着瓢泼大雨,哗哗响,就跟天要漏了似的。
      再加上这是在山上,有山风给雨水伴奏,放眼望去,看不清哪是哪,全是阴寒的浓郁水气。
      可此时洞里却很热闹,大伙全挤到这来。
      包括身上被浇得呱呱湿的田喜发和几个陪他一起上山逮耗子的汉子。
      宋里正安排几个岁数大的老太太:“快点儿,给他们弄口姜汤喝喝,别受寒。再给找个背人地儿,整身干爽衣裳换上去。”
      这时候除了李秀抱着儿子冷眼旁观,她男人还没回来呢,心十分不安,也没人斤斤计较用了谁家的姜、谁家的锅、水。
      王婆子抹眼泪拍田喜发他娘的手:“田嫂子,你可不知道,把我吓懵了,得亏你家我大侄子。”算是表达感谢呗,说点知心话一下子亲近不少。
      以前田家住山脚下,还有狼吃田喜发他爹那事儿,大伙也不怎么走动,主要是瞎传言,传着传着就走了样,说的可邪乎了。
      要不田喜发能娶宋银凤花那么多银两嘛,村里的邻村的姑娘都不想嫁给田喜发。
      马老太是没招,想要那银两供宋福生读书才误打误撞得了田喜发这好女婿,能干,实诚,老实。
      王婆子小儿媳是紧着往马老太身边凑,想帮干活。蒜苗子就是她生的。
      一口一句大娘的叫着,眼里可有活了,和马老太也显得很亲近。
      王婆子小儿媳还特意往姜水里放了些自家的糖,一小碗给蒜苗子喝压压惊,一大碗给宋银凤端过去,让宋银凤端给田喜发。
      田喜发哪舍得,抿了一口趁人不注意给宋银凤喝,宋银凤瞪他,他就憨笑。到底那碗带糖水的姜汤进了桃花和虎子的嘴。俩孩子不要,他说不要就倒掉。俩孝顺孩子没招了才喝。
      至于王婆子的仨儿子,那就更不用说了,男人之间嘛,一个是感恩,一个就是佩服,瞬间和马老太一家成一伙的了。
      王婆子全家这样,表现的像高屠户家似的,高屠户家因为有高铁头在,自始至终一直很亲近宋福生一家。
      这给宋福生的大伯娘酸的,心里酸够呛。
      屁大的地方她能看不出来嘛,好几家围着弟妹转,以前在村里可不这样。只能一眼又一眼偷偷剜马老太,心里极其不平衡。
      这位大伯娘完全忘了,现在外面下那么大雨,洞里为什么没有阴冷潮湿,按照常理洞里应该就没法住,那是因为宋福生研究出来制木炭。
      虽然最后那几个泥包因为突如其来的大雨毁了,但是从后半夜两点多一直烧到今个上午九点多钟,烧出来总数小二十筐。
      十四家,就打算小二十筐木炭不是平均分给每家,别人也都是借了光在洞里烤火烤衣服做饭,有那家里带老人的,宋福生也匀出半筐来,还让人咋的,多仁义的文化人。
      更何况这位大伯娘家最借力,宋福财主动给了大伯两筐木炭,这事儿好多人晓得。
      往常在村里的时候,全靠妇女们扯老婆舌知道点儿别家事,关上门自家过自家日子。听到的都是风评,实际情况它指定有差。
      可现在时时刻刻在一起,啥人性自然就品了出来。
      大家心里都有杆秤,谁也不是傻子。就是退一万步讲,不提木炭,人宋福生家的闺女做的水桶,谁没喝水?人家那碳,那可是花银两的碳倒了进去。
      以及现在正做饭用的灶,那也是宋福生做的。
      没错,宋福生搭了个奇形怪状的灶。
      他没胆子跟在姐夫后面爬原始树林挖陷阱,怕蛇怕狼甚至怕一切小动物,反正就是很害怕嘛,也没其他家汉子那么有力气,搭帐篷,锄草,盖棚子,一刻不得闲特能干。
      但是他脑子活。
      宋福生想着,要真下雨,下雨得有地方做饭啊,大家不可能再分散着随便找露天地做了。
      要说再盖个棚子也不切实际,一是洞口附近没地方了,二是放柴火的棚子到现在还没盖起来,没空,这不又来七家,谁能眼睁睁看他们没地方住,都忙着给搭把手盖庇护所。
      那怎么办,宋福生就命令大姐家的虎子,大哥家的大郎和二郎,按照他设计的,盖了一个能放两口大锅的壁炉。
      学人家欧洲人壁炉设计,用泥和沙子垒吧垒吧,一顿忙活,接洞口盖了一个。
      最开始盖的时候,大伙也不清楚那是干什么用的,形状很像他们古人眼里里面要供奉什么东西似的。因为只一面开口,上面两侧后面全封闭的,只对准洞口这面是打开的,谁家灶台是这形状。
      现在下瓢泼大雨,好处全来了。
      不做饭的时候往里面扔点柴火树叶,热气就往洞里吹,暖和。
      做饭也不怕雨掉进锅里,更不怕狂风暴雨会给火熄灭,全挡着呢。
      能同时架住两口锅的火灶,十四家用,轮换着错开些时间也够用。
      宋里正叼烟袋问:“福生呐?”
      高屠户也问:“就是,好半晌没见到宋小三了。”
      马老太也着急,蛇早就下锅咕嘟咕嘟快烧开,特意多加一大盆水,不能给大家吃肉,但也不能让人眼瞅着,喝口汤还是没问题的。
      可问题是,肉得赶紧分掉,别有那不懂事的小孩指着锅要肉吃,到时候多难看,得赶紧自家人吃掉。
      马老太就打听,心想三儿一家是不是看到下大雨,不放心整骡子去了,在临时搭得牲口棚里正躲雨呢。送雨披得去接啊。
      牛掌柜告诉她道:“雨一来,我和四壮就看家里三头骡子去了,又给喂的草才回来的。”
      马老太点下头:“他那泥包木炭?”
      宋福财告诉她娘:“雨一来,我和二弟就往山坡上跑,往下搬筐,他没露面。”
      有几个汉子也纷纷说,之前见到宋三哥了,下雨那功夫眨眼这人就再没见过。蒜苗子让蛇咬,山上那几个人也没见着他。
      在马老太心里,她三儿是很有正事儿的人。
      遇到大暴雨,应该会第一时间去搬木炭,照顾骡子,帮着紧固一下庇护所,往洞里倒动东西别被浇湿,上山帮帮忙看眼蒜苗子。该怎么形容呢,反正就是不可能没正溜。
      但事实很打脸。
      身穿蓑衣的马老太,被狂风暴雨吹的那个惨,打斜的雨滴像鞭子似的抽她脸上生疼,她找到树上的帐篷时,裤腿和鞋已经完全湿透。
      “三儿呀?”
      那么大雨声谁能听着,更何况四口人躺里面已经睡着,主要是太累了,精神上累,被蛇吓的。
      睡着之前,四口人吃了杏子,马老太家自产的,奶奶给攒的,宋茯苓都挑好的放在帐篷里,嘴里实在没味就吃两个。
      睡着之前,他们四口人饿啊,宋茯苓把钱佩英之前烤的棋子块拿了出来。几个人你一块我一块,从来没觉得比饼干不如的东西如此好吃过,吃的真不想停下嘴,保温壶里的热水也全喝了。
      然后才躺下睡觉。
      马老太试了试没爬上去树,滑了下来,很后悔没让大儿子来:“嗳呦我的天,差点儿没给我摔喽。福生啊福生?在不在,三儿呀!”
      帐篷里,宋福生挨着钱米寿睡得直打呼。
      “吃肉啦!”
      宋茯苓一激灵,揉揉眼睛:“娘,有人喊吃肉。”
      第五十四章 命苦的马老太(一更)
      钱佩英听到宋茯苓叫她也没理,太累了,白天扎帐篷干活,晚上在斜板车上睡半宿。
      她哪遭过这罪。
      钱佩英翻个身,这觉早就睡黏糊了,迷迷糊糊中在心里嘀咕:这什么孩子,有事就找妈,渴了困了饿了,天天妈妈妈的。做梦竟然也推她,怎么不推她爸呢。
      门帘子唰的一下被人硬拽开。
      外面连雨带风的灌了进来。
      马老太怒喝:“我喊多半天了,怎么就没个人吱声!”
      喊完这一嗓子就消失不见。
      她又滑了下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