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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官妓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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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重译楼——套话
      正巧茂吉从外面进来,听到刘太医说的话,心里苦笑。孟昭平则是清了清嗓子,与刘太医寒暄了一番。见茂吉回来,便让茂吉替他送刘太医回去。
      人仰马翻的弄完已是晚饭时分,玉璇珠让人弄了饭菜摆在厅上,孟昭平被她按到饭桌前。
      “正好到了用饭的时辰,王爷多少吃一些吧。”
      孟昭平回头看了一眼,玉璇珠说,“茂吉在外面支了小炉子,这会小火熬着粥,等会丫鬟们自然会服侍着用些。”
      孟昭平点点头,拿起筷子捡了几根银芽慢慢吃了,“这几日暂时先安顿在你这儿,等病好了,再说其他吧。”
      垂眸看着碗里的米粒,玉璇珠点点头,并没有说话。方才太医与孟昭平的话她多少听了一耳朵,既然没提林姑娘的住处收拾的如何,那是要带走了?
      而孟昭平也是心事重重,越想越觉得不应该请刘太医来。
      “其实,王爷打从一开始就不应该太医来给她诊治。”玉璇珠搁下筷子,拿起另一双筷子给孟昭平布菜。
      “你也看出来了。”
      持勺舀了一碗汤放到他面前,玉璇珠淡淡说,“外人都说您好逛青楼,与妓子为伴。那是不知道您的才这么说,可是知道的呢?那刘太医掌管整个太医院,您还派了茂吉去府上‘抓人’,硬是把人从饭桌上请了过来。便是个傻子,也知道那位姑娘在您心里不一般。”
      孟昭平自嘲的笑笑,“果然瞒不过你。”
      玉璇珠抬头翻了个白眼,继续给孟昭平夹菜,“只是璇珠有件事想不通,还请王爷给个明白。”
      “说吧。”
      “林姑娘虽父母双亡,可她并不是甄家人,且林衍大人就在扬州,您何不送她回去?”
      孟昭平看了她一眼,慢慢说,“这是皇兄跟我商量出的结果。”往窗外瞥了一眼,“甄家的案子并不是杀了甄珉那么简单,她被甄家养了这么多年,与甄舫情真意切。这时候把她送回去,她有甄舫这个把柄在别人手里,到时候指使她求林衍为甄家说情那还是轻的,若是通风报信呢?那就功亏一篑了。”
      玉璇珠默然,又觉得不忍,“即便是这样,送到王府里也好过在这儿。”
      挥挥手让茂吉进来收了饭桌,端了一壶清茶放到桌上,“我府上使唤的人少,她去了便要添人伺候,那便是给了旁人往王府里插眼线的机会。不如在这儿,过手甄家一案的人不在京中,便是有人要利用她,能做的也有限。且有你和胡妈妈在,她见过谁,做过什么我都知道。”
      与孟昭平认识后玉璇珠很快就看明白了他是什么样的人,可是听到他这样的安排,不知怎的,她竟然觉得眼前这人,并不是她认识的宁王。
      抬眸看向孟昭平那一瞬间,玉璇珠浑身一个机灵,连忙寻了个理由出去。
      急切的走进舞乐正欢的前厅,玉璇珠找了处略显僻静的地方坐下。
      刚才在屋里,孟昭平看她的眼神,那个眼神她从未见过,只不过是一丝阴狠,就让她怕成这样。
      那个眼神是在说什么呢?
      婢女端上烫好的酒,玉璇珠摸了摸酒壶,拿了杯子自斟自饮起来。两杯酒下肚,身子渐渐暖了,厅里舞姬起舞,乐师奏乐,坐在台下的人左拥右抱,好不自在。
      在旁看了一会,她认出好几位大人物,想了想这些人背后的关系,她似乎明白了什么。
      一夜过去,天蒙蒙亮孟昭平就起来了。
      茂吉打着哈欠端着饭,两眼迷迷瞪瞪的从外面进来。见到孟昭平在屏风后面穿衣服,赶忙放下东西凑到主子跟前。
      “爷,我来,我来!”茂吉一脸讨好的抖开衣服服侍自家王爷穿衣服。
      “去哪儿鬼混了?”
      茂吉揉揉眼睛,又在腮上狠捏了一把,“还能去哪儿,不就是在重译楼干活嘛。”
      见他一脸啥样,身上还一股药味,孟昭平也懒得跟他算账,“都干什么了?”
      “人家姑娘病了,我也就只能在廊檐下守着个炉子。”拿了腰带给王爷系好,又拿了几块玉佩出来由王爷选。
      “还有呢?”
      茂吉一听,立刻精神抖擞起来,“我从那俩小丫头嘴里问了点东西出来。”
      孟昭平看了他一眼,茂吉这人说聪明不聪明,说笨倒也不笨,就是有时候笨和聪明用不到正地方上,“你都打听来什么?”
      “本来那俩丫头没打算说,但是耐不住我在那儿熬了大半夜,鞍前马后的给她们找东西,有些事她们也就都跟我说了。”
      “快说!”
      茂吉跟着孟昭平走到饭桌前,“那俩丫头都是自小伺候林姑娘的,她们说当年林夫人亡故后,是林夫人身边的妈妈在姑娘身边伺候,林老爷病重时,也是那个妈妈往林夫人娘家送的信。后来林老爷亡故,姑娘伤心病了,还没等林老爷的长随把信送出去,甄家就派人去林府主事,她们就是那时候跟着姑娘去了甄家。”
      “那个叫琴儿的说,走的时候只从林家带了她和珠儿两个小丫头,年纪大的全都打发了。”
      “还有呢?”
      茂吉想了想,说,“我倒是问过她们知不知道林家还有没有别的亲戚,她们都说不知道,说自从进了甄家,除了甄家老太太、老爷夫人偶尔说起过,其他人都没提过。”
      吃了半碗粥,孟昭平抬眸看了他一眼,茂吉立刻摆摆手,“爷,我什么都没跟她们说,林衍老爷的事我一个字都没往外吐。您的事我也没说。”
      “真的?”
      茂吉十分为难,昨晚上从那个叫琴儿的丫头嘴里往外套话时费了半天劲,如果没有同等价值的消息,琴儿怎么可能把这些事告诉他。
      “说了一点点。”说话时茂吉拇指食指捏在一起比了比,“就这么一点。”
      “都说了什么?”
      “我就说您看上了那姑娘,想给她赎身。”
      孟昭平气的一巴掌拍在了桌上,吓得茂吉浑身一哆嗦,赶忙往后退了两步,“爷,你别气啊,那俩丫头嘴巴严的跟抹了浆糊似的,我不这么说上哪儿知道那姑娘的事。”
      “而且我就是随口一说,那俩丫头整天跟着她家姑娘在宅门后院里,心机再多也不是您的对手啊。您就别罚小的了。”
      孟昭平气的只想把茂吉抽一顿,四下看看,没有趁手的可用,“你小子给我等着,看我回来怎么抽你。”
      说完孟昭平拿了公文气呼呼的出门进了宫。
      茂吉看自己躲过一劫,抓起桌上盘子里剩下的叁个包子吃了,又喝了一大口茶,拍着肚子出门往重译楼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