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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  *
      别人——这两字,好像突然就将两人赶到了同一战线上。
      双方不经对视,一瞬间,又默契地撇开眼。
      三人走在江边上,微风徐徐。
      酒精继续攻袭,冬旭觉得自己的脸好烫,但他的后脖微凉。
      她将脸贴上他的皮肤:“好舒服。”
      又蹭了蹭:“滑滑的。”
      这弄得程锦喉咙微涩。
      还没贴多久,陆泊猛地拽起她后领,见不得她这样亲近程锦。
      他还没开口说什么,冬旭却感觉胃部一抽,有种恶心一股子涌上了喉。
      接着,她吐了。
      程锦难免遭殃,身体流出难闻的异味,他一下愣在了原地,冬旭还两手耷在他肩上,无知的哼哼唧唧。
      陆泊显然也愣了会儿,才说:“…我公寓在附近。”
      *
      十几分钟的路程,一路上无视旁人的打量,程锦背着她,脚步生风,一边还要敷衍着背上的醉鬼。
      冬旭:“看,有人在亲嘴。”
      程锦没看:“嗯嗯。”
      冬旭眼睛向上着,晕乎乎地说:“记得吗?小学,我们仨也这样。”
      他们仨小学就亲嘴了?
      程锦犹豫:“有吗…”
      陆泊微惊:“有吗?小学?”
      冬旭闭着眼:“有啊。有次小学放学,我们仨蹲在马路边上,捧着脸,看别人亲嘴看了好久。”
      陆泊看向程锦:“忍一下,还有几分钟就到了。”
      三人终于到家。
      呕吐物主集中在衣服,程锦便冲个五分钟战斗澡,换上陆泊给的新衣。
      沙发上的人,时而瘫成泥,身子一滑,再瘫流到地板上,时而跳若僵尸,跳到落地空调前,双臂抱住,死死不放。
      两人互看了一眼,用眼神交流:要给她换衣服吗?谁换?
      再看向她,都不敢妄动。
      一会儿后,程锦才上前拉她:“你醉了。”
      酒意可以将情绪顶到饱满状。冬旭瘪着嘴,平时情绪不大的人,这时要哭不哭的:“我醉了,我知道我醉了。但我是清醒的。”
      陆泊忍不住了,走上前。
      “清醒?”
      她不由看向他,歪头虚眼。
      静了一会儿,他低声问:“那你男朋友是谁?”
      冬旭松开了手臂,向他们走近,一左一右的,忽然牵起了他们各自的左右手。
      她什么意思?
      看着她没头脑的动作,两人的心都猛颤了,悬生出一发紧张。
      冬旭将两人的手并排在一起,一下的,脸就埋进了他们的手心,然后开嚎。
      “爸,妈,我好想你们,呜呜,我想家,但是我要挣钱,挣好多好多钱…”
      只有她的声音回绕了。
      他们缄默了好长一段时间,才拍着她背,安抚她恢复平静。
      也是这时,冬旭鼻翼翕动,嗅到了他们的味道,手心都有凉爽的清香,香型唤人宁静。
      再打开衣服,闻闻自己——好臭。
      *
      原本,是想放她自己去洗澡。
      陆泊熟悉这儿的超市,出门给她去买贴身用品。
      程锦看她歪歪倒倒进了卫生间,问了几遍没事吧,她都说能行。
      他才转身去了阳台,刚走到。
      不一会儿,人摔到瓷砖上的声音可不轻。
      他赶紧回身,小跑去看,就见她坐在地板上,手里握着手机。
      看向他时,就一脸委屈涌上:“疼。”
      程锦眼尖,目光如抓手,一眼精见手机屏上“何雨泽”的来电显示。
      见没什么大碍,他扶她起来:“手机给我。”
      声音清清冷冷,强硬、不容置疑。
      她迷糊地交出去,他便直接挂掉,放在洗漱台上的置物架上。
      看她东倒西歪那样,走几步就腿软。“明早再洗。”程锦拨了拨她的头发。
      醉酒的人,顽得十头牛都拉不回来。
      冬旭又哭着脸,抱住马桶不走:“不行,臭,我好臭,我不能这么臭,我要洗澡我要洗澡。”
      怎么都拗不过,程锦也不由冒出一句男人用俗了的宠溺和无奈:行,小祖宗。
      “张嘴,啊。”
      “啊。”
      唰唰唰。
      “力气合适吗?”
      点头:“啊火啊灰…火灰…”
      “好了,喝水,涮一下,然后吐了。”
      “咕咕咕咕咕咕,噗,呸呸,呸。”
      “我看看。张嘴,啊。”
      “啊。”
      “嗯,刷干净了。去浴缸那儿吧。”
      *
      狭小的空间,昏黄的灯线,响起窸窸窣窣衣服的剥落声,危险、诱惑又微妙的气氛缓缓张开。
      穿戴整齐的他坐进满水的浴缸,双腿平放,正经八板。
      从始至终,程锦都持着平静与慈爱,没有一点欲望。
      他招手:“进来。”
      冬旭仅穿一条内裤,摇摇晃晃地进,魂是散的。
      等她意识到为什么要听话,反思什么时候脱的衣服,那时自己已坐在了他的胯上。
      双脸相对。
      当看向他时,慢慢间,她混沌了。
      似梦非梦。这张润润的薄红的唇,形状精致,她盯着,想咬,会出汁吗?不知不觉食指就压上去,再加重了力,往里压,想撬开他的唇齿。
      这么好看的唇里会不会还有更绝美的秘密。她想。
      一瞬间,程锦抓住了她的手腕。
      他制止了,将她的手从他唇上抽开。
      轻声地:“干什么?”
      她呆呆的,一时也没搞清为什么要这样做。
      他看着她,嘴唇一开一合,“你要摸的人不该是我。”
      她问:“不行吗?”
      “不行。”
      “为什么?”
      一段小小的沉默之后。
      渐渐的,色情的,男性大拇指柔软的指腹摩挲着她搏动的动脉。
      “那你说…”
      “我们是什么关系?”
      他拿目光去描她,绘他自己。
      喜欢这样的女孩是要命的,她对感情从来不像他们那样牵肠挂肚、频频回头。
      她放得下,舍得出,找新的男人多快。一个放得下的人,他们中没有谁能真正把握她,反而会被她吊得七上八下。
      程锦的指腹不动了。
      冬旭没有立即张嘴。
      他们的关系,时是一条线,时是一团雾。
      偶尔分明得不想逾越,偶尔又朦胧得看不清。
      她久久看着他,眼前变得模糊,醉意随意地操弄着她的焦点和逻辑。
      关系?什么关系?谁和谁?他?
      他好动人。
      就这样,冬旭触上他脖子的痣:“好好看。”
      这次,程锦没有阻止她。
      她疑惑地:“干嘛看着我不说话?”
      他只是一个短暂的静静看她,一动不动。凝视她的目光,蕴藏着一种柔情,与渐隐渐现的攻击性。
      他们之间,巴掌距离,中间空气好似不动了。
      她也默默静了,只能被他那一双漂亮而幽深的眼睛吸旋。
      渐渐,冬旭看着他的脸在凑近。
      一开始是不慌不忙的。
      她有点愣。
      “干什么啊…”
      越来越近,三指距离。
      两指距离。
      在她不由地将双手放上他双肩后——
      他就一下俯近上身,侧着脸,疾风骤雨地突然吻下去。
      *
      唇舌间,欲气横生,潮湿黏人。
      程锦吻得她轻飘飘,吻得她双肩慢悠悠地发颤。
      忽然间,她的下腹起了一阵酸酸的泌尿感,穴口颤得发出一阵小刺激地收紧,她不禁抱着他的头,五指插入他的头发,沉溺,再沉溺。
      后来是程锦强行拉开了她。
      他的本意只是想帮她洗澡,没想到受了诱惑、偏了路,现在他得纠正回来。
      随即,他喘着些粗的气,猝然将她抱起,再翻转得使她背对他。
      坐下时,胯间与胯间突然撞上了。
      棉中带硬的一次碰撞,生理的关卡像被狠狠撬开了一样。
      撬出了她全身上下,从穴心到前额,一串挠心抓肝的酥麻。
      冬旭一下没忍住,大腿猛地夹上,肩膀颤得连续内缩,才能平息大腿根肌肉的绷紧,而所带来的即将的痉挛与战栗。
      同时,她感觉到了。
      身后的呼吸有点不稳,渐渐地,又变成一种人为的均匀。
      被抵着,顶着,压着。
      这样,莫名好舒服。
      出于本能,她轻轻地蹭了蹭。
      他猛地拍了下她的屁股,动作有些粗鲁,声音却是斯文的。
      “别动。”
      冬旭被拍得反而心里痒痒的。
      他挤下沐浴露,双手揉搓成泡,放在她肩脖的连接处,沿着曲线抹到肩头。
      再滑落双肩,到大手臂、小手臂、手背、手指。
      再穿过腋窝,停了一下,才小心地覆上洁白圆润的双乳,准备抹洗。
      *
      这时——
      门外,指纹锁解锁的提示声蓦然响起。
      陆泊回来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