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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浪涨江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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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87游戏
      生日歌响起。
      风吹动入口处两侧的灯柱,飘带在柱身上荡了荡,给风指出行进的方向。掉落的枫叶往前滚了滚,靠在椅腿上,和灯圈打了照面。人们挪动脚尖,聚拢目光,倾斜身子,朝向那处插满蜡烛的蛋糕。
      她双手合十,双眸微闭,面庞被25根蜡烛映得通透,小卷围拢在耳侧,像燃尽的灯丝,又像新生的花丝,红唇微启,一口吹灭了所有烧燃的烛火,五官猛然暗下,随即又在亮起手机灯里,绽了笑。
      “陈编剧,生日快乐!!”
      “生日快乐!”
      “吃蛋糕了!!”
      .....
      三层蛋糕,一层橙色,一层蓝色,一层咖啡色。巧克力咖啡的最受欢迎,蓝色的是海盐芝士,橙色的是甜橙味。
      不同于其他多层蛋糕,首层精巧,余下几层多有敷衍。
      这三层蛋糕层层别致,蓝色的宛如大海,白色的奶油似浪花白沫,橙色的犹如日落,橙黄色调制的恰到好处,迭合在一起,便是日落大海,暮色深时,咖啡色融入其中。
      “蛋糕喜欢吗?”
      苏晚黎切了块咖啡巧克力蛋糕递给陈暮江,陈暮江不太想吃,摇了摇头,接过后放回甜品台。
      “挺好看的。”
      “我可是问了滨江几家蛋糕店订的到的,专门找了手艺好的甜品师。”苏晚黎有些不满她不吃蛋糕。
      “我一会儿尝一下。”
      刚说完,安桔拽着裴轻舟从二人身侧走过,陈暮江一抬眉便能看到裴轻舟,不抬也能看见苏晚黎身后二人的边边角角。
      苏晚黎大方转身朝二人笑笑。
      裴轻舟也回了礼貌一笑,没有多瞧,正常视线里看到了陈暮江,未抬头,未侧目,未说话。
      她们仿若不认识,比苏晚黎还要陌生。
      转头看到那三层蛋糕隐约心痛了,刚刚燃起的那些蜡烛仿佛烧进了她心里。
      一根比一根灼心。
      “安桔,你吃吧,我不太想吃甜的了。”
      “有橙味的啊,你不是很喜欢吃吗?我帮你切一块。”
      蛋糕是苏晚黎买的,当然有橙味的,裴轻舟听到了。
      她认同,蛋糕确实很好看,能看出花了心思。
      安桔拿了切蛋糕的刀,准备下到时,裴轻舟拦了她:“你喜欢吃什么?我给你切吧,我有些不太想吃。”
      “那你给我切个海盐芝士的吧。”
      裴轻舟接过刀给安桔切,切好往盘里放时,又有人递了空盘,抬头一看,是程暃,也便没再多说什么,把安桔的递给她,又给程暃切了一块。
      “谢谢。”
      裴轻舟不太想说话,只朝程暃摇了摇头。
      安桔见程暃找裴轻舟像是有事的样子,便打了招呼,先回了桌。
      “心情不好?”
      “赴一个没有邀请函的宴,心情能有多好。”她苦笑了一下。
      程暃身上的熟悉感,让她有些不想再伪装情绪,她的确有些失落,正经历着以往从没有过的感受。
      “没有邀请函?”程暃惊讶又疑惑,放下了一口未动的蛋糕。
      “嗯。”裴轻舟浅应了一声,转了话题:“那些爆我们关系不和的通稿,对你影响大吗?”
      说她吸程暃流量,恬不知耻地卖可怜人设,又把抢山海归梦女主的事儿搬出来说,都讽刺程暃不该和她二搭拍唐伟的剧。
      程暃望了望门口,又看她说:“还好,不是很大,好像对你影响不小。”
      扶着桌边,裴轻舟叹了口气。
      “我掉了几个商务代言,姜迎还把我数落了一顿,微博账号没收,通告也少了些。”
      程暃吃口蛋糕,眸色暗下说:“刚火嘛,一丁点儿动静就能惹得满身腥,也容易引争议。”
      “哎,不论是以前,还是现在,我名声就没怎么好过。”裴轻舟抬眉笑笑。
      所以姜迎数落的时候,她也只是左耳朵进,右耳朵出,听一听牢骚罢了。
      就是挣得钱少了,有些难过,她是个小财迷,但仅限于自己能力范围内的财迷。
      “没事,影响大说明你关注度高,我还蹭了你一波粉儿呢。”程暃瞧她一眼说。
      “CP粉?”
      她有听安桔说过,自己也看过。
      程暃点头说:“我听说,是有个资深投资人特意买的通稿,也不知道是看你不爽,还是看我不爽。”
      话刚落,陈暮江从二人一侧走过,程暃正面朝向,打了招呼:“暮江,晚会儿是还有游戏玩吗?”
      “嗯,一会儿就开始。”
      “好,那你忙去吧。”
      陈暮江未在答话,点了头离开,也未多看,裴轻舟只存在于她走过来的视线里,与一旁的蛋糕台没有区别,进入视线,然后从视线里消失。
      机械的视线,静止的人,如同背景板。
      裴轻舟只在陈暮江经过时能看到了背影,停步时,视线里是一头黑发,耳畔是她再熟悉不过的声音。
      只有几个字,但听起来像隔了几个大洋一个个飘进耳里的。
      很好听,尤其是低音的“嗯”,她听过太多次埋在她颈里的鼻息音,好听到她此刻眼有点酸。
      和程暃的对话也就此中断,一旁有人招呼她们过去玩游戏,裴轻舟打听了一下,环节都是苏晚黎制定的。
      陈暮江的生日派对,苏晚黎制定派对环节,听起来令人难过。
      就像,你爸生日,你妈总做碗长寿面端至跟前。
      她记忆里没有这些,但她知道这是什么含义。
      苏晩黎有帮陈暮江操办生日的资格,而她都没过这个资格。
      吵不吵架,矛不矛盾,在这个面前有什么意义呢。
      一张长桌子,围坐了十几个人,安桔早早过去给裴轻舟也占了个位子,正巧不巧是苏晚黎的对面。
      而苏晚黎的旁边是陈暮江,她硌得慌,实在有些不想坐,只想骂安桔。
      最后和程暃坐在了一处,与陈暮江是对侧,隔了两三个人,依稀能看清面容。
      苏晚黎主持,介绍了一轮游戏规则:“由于咱们人多,就玩简单的抽卡片,卡片上写的也许是问题、也许冒险,可能是单人,也可能是双人,比如制定你对面、左边、右边之类的,是随机的,如果放弃做卡片上的事,罚酒三杯,成倍增加。两枚筛子,顺时针转,看点挑人。”
      一桌人听成倍增加一片唏嘘声:“这明摆是必须按卡片来嘛,三杯倒的谁敢放弃。”
      裴轻舟闻言猛地咳笑出声:“咳咳咳…”
      一圈人看过去:“???”
      有人说:“江老师看来很不屑啊。”
      安桔给了一眼:你搞什么呢?
      苏晚黎脸上一丝尴尬:“对规则还有什么问题吗?”
      裴轻舟连忙摆了摆手,满眼歉意:“没有,我是喝酒呛到了,苏导你继续吧,抱歉抱歉。”
      除了陈暮江,没给任何反应,一个眼神都没有。
      陈暮江知道她酒量好,而裴轻舟也知道陈暮江酒量不太好,所以一个未转头,一个笑出声。
      “好,那我们就先来个破冰局吧。”苏晚黎说完,示意拿牌的人发牌。
      陈暮江接牌时,看到了已经喝上酒的裴轻舟。
      回头看眼牌。
      写的是:两手边的人挑一个接吻。
      这尺度这么大?
      攥了攥牌,她右手边是一个男同事,左手边是苏晚黎,像个死局,只能拧着眉祈祷不是自己的点数。
      裴轻舟接到牌时,视线不与陈暮江相触,她也懒得看苏晚黎和她各种默契配合,喝了口酒,直接看牌。
      写的是:说一个你现在最想做的事。
      挺无聊的问题,看完牌就扔了,又探着头看了看程暃的,比她尺度大点。
      是和手边的女生喝交杯酒。
      瞄了瞄,好像就是她自己,尺度还行,她能接受。
      “那我们掷色子了啊。”
      乒乒乓乓几下,点数是11。
      不是陈暮江,也非裴轻舟,是安桔。
      “我牌面是找个人跟我一起用嘴传纸。”
      听完大家有些躁动,苏晚黎又解释了下:“就是两个人一张纸,用嘴吸着传给对方。”
      裴轻舟听了,觉得尺度还好,安桔应该能接受,就没再往那边看。
      但安桔在挑人上犯了难,不想找不熟的,就看对面的陈暮江,结果陈暮江低头就没抬过,她便往裴轻舟那儿看了看,人也没看她。
      两眼一黑,直接对苏晚黎说:“我让江舟陪我一起吧。”
      听到叫自己,下意识回看,正遇上陈暮江的视线,停了三秒看安桔。
      两人眼神互战了一番。
      裴轻舟起身:“来吧。”
      就两字,陈暮江听着很不舒服。
      就没有裴轻舟接受不了的尺度?她这样想。
      和她们发布会撕纸不一样的是,这个用嘴吸,也就是说挨得会更近,陈暮江捏了捏牌。
      在一番起哄下,她俩用了一层卫生纸,抿一口就化了,有和没有毫无差别。
      但安桔和裴轻舟都不做作,也放得开,直接就开始了。
      裴轻舟吸纸,安桔按着她的肩,低头准备往嘴唇上吸,裴轻舟看出来意图后,拍了她一下。
      吸着纸哼咛着说:“别往嘴上吸,那旁边吸过去就行。”
      旁边是有多余的纸,规则只说传纸,没说非要嘴对嘴亲着传。
      安桔起开身,白了她一眼,还矜持起来了。
      陈暮江听音儿就快忍不住,嘟着唇也很可爱,但一看到她又是和程暃坐一起,就没什么心情了。
      吸纸飘的地方太难吸,最后安桔嘴对着裴轻舟下巴把纸吸了过来。
      “我嘴唇是不是特别软?”安桔追着回座位的裴轻舟问。
      “安桔,你有病吧,没什么感觉,就是两瓣肉。”
      两瓣肉?侮辱人也不带这么侮辱的,何况她这娇艳欲滴的大红唇,涂着昂贵的口红,还每两天去做次唇部护理。
      怒了。
      “你以后少来我家蹭沙发,真是狼心狗肺。”
      “不去就不去。”
      裴轻舟低吼了声,同安桔一起经过陈暮江对侧的人墙时,感受到了灼热的目光,但也没回看,径直回了座位。
      安桔坐到位置上,看陈暮江一直看她,给了两眼别看了的目光,陈暮江这才收了收眼神。
      后面几轮没挑到她们,裴轻舟鸡尾酒都喝了三四瓶,刚开始用杯子,后来直接用瓶,陈暮江坐着吃了些橘子和冬枣,快吃撑了。
      “这轮是9点。”
      是程暃。
      裴轻舟探头看了看牌。
      写的是:与现场一位异性接吻30s
      程暃念完牌后,直接说:“我放弃,我喝酒。”
      “你能喝吗?”
      裴轻舟抬头问了句,拍戏时她记得程暃酒量不好,而今天现场的酒,度数蛮高。
      程暃蜷了指,她确实不太能喝,这两天她正在调身体,医生也说饮酒适量,罚酒三杯,是三大杯。
      “我帮你喝吧。”裴轻舟看她一脸为难,说完便帮她端酒喝了。
      不止陈暮江、安桔投目看,周遭的人都投目看,帮忙挡酒的一般关系都比较好,难免好奇。
      但只有陈暮江看的时间最短,一秒不到,她转头倒了杯酒喝。
      程暃有些惊讶,等裴轻舟三杯喝完时,忍不住问了句:“我们关系没好到要挡酒吧?”
      三个空杯齐齐摆在裴轻舟面前,她不醉,有些撑,喝得嘴里有些发苦而已。
      “就当满足我这个小酒鬼了。”
      程暃手里的牌折痕尽显,拿小杯酒灌了一口,没再回话。
      后面几轮速度快,陈暮江也开始饮酒,但她酒力确实不好,三四杯喝完后就有些飘忽,但每次接牌看到裴轻舟和程暃言笑晏晏的样子,又忍不住想多喝。
      醉了,看什么都一样,都带着朦胧的纱。
      “这轮是3点。”
      是陈暮江。
      当有人喊出寿星和陈暮江时,裴轻舟捏着酒瓶口,转头看了过去。
      “亲一下左手边人的鼻尖。”
      陈暮江念完牌,碰上了裴轻舟的目光,只三秒,看向了左边的苏晚黎。
      “亲鼻尖,你行吗?”苏晚黎投目光给裴轻舟。
      她在喝酒,在苏晚黎站起来的那刻就收回了目光。
      “没什么不行的,你行吗?”又喝了口酒。
      尺度是不大,但很暧昧。
      “两位老师,不要墨迹了、亲个鼻尖而已,又不是接吻。”
      苏晚黎在哄闹中笑笑说:“你行,我就行。”
      她们一起读书多年,苏晚黎知道陈暮江有多保守,玩游戏尺度从不大,都是正常的贴纸条、打手背。
      没再多说,陈暮江侧过身,正好看见裴轻舟。
      她在喝酒,未曾抬头,周群人的起哄声与她无关。
      “哇哇哇…头次看到陈编亲人…亲的还是苏导!”
      “哎,看起来很养眼的两人,多般配啊!”
      “怎么就没谈个恋爱?怎么忍住的…!”
      一吻落下,速度很快。
      陈暮江从苏晚黎身侧拉开距离的那刻,裴轻舟的杯子摔了,手臂碰到,掉地上摔了。
      杯子碎成了片,声响很大,但只是对她自己来说。
      对仍在起哄苏晚黎和陈暮江的人耳里,没有任何声响。
      甚至陈暮江也没注意到。
      “没伤到吧?”
      程暃看了眼裴轻舟的腿,离碎杯子挺近的。
      “没有,晚会清理吧。”
      她不想扫所有人的兴,自己的酒兴也不想扫,就先放着一地碎片等等她,等她有心情了再清理,只要不伤着自己就好。
      裴轻舟和陈暮江都喝了很多酒,不论酒量好不好,在即将结束游戏时,都有些醉了。
      偶尔会有酒精作用下的对视,或短或长,但都没读出想念,读出了难过和怨气。
      “这轮是10点。”
      是裴轻舟。
      醒了醒酒,拎着小酒瓶,看了眼牌。
      写的是:挑一个人贴身热舞。
      对她来说小菜一碟,难题是挑人,场上人她大多不认识,而且没邀请函,厚着脸皮来的,有些放不开。
      看了眼安桔,人不在。
      裴轻舟叹息间,程暃主动说:“挑我吧,不喜欢欠人情,尤其是你。”
      “那我就选程暃吧。”
      两人站起身的那刻,陈暮江看了过去。
      有人开始起哄。
      “两位关系不一般啊,你来我往的,又是挡酒,又是热舞、、!”
      “就是,剧里是姐妹,就不知道这会儿是不是了....”
      “我可是枚CP粉啊啊啊,今天嗑大发了...!”
      喝着酒,目光不再克制,陈暮江看的很认真,见过裴轻舟舞蹈房练舞的样子,那是刻苦和流汗。
      而对人贴身热舞的时,是妖艳,她只想用这个词。
      会让别人看得眼红。
      一站一坐,裴轻舟手半搭着程暃肩,指沿脸侧划一圈,落在下巴,而舞步起,程暃也很配合给互动,她拍剧多,有学过些舞蹈,舞至高潮,两人都站起来,一段默契的双人舞,牵手、拥抱、转圈、对视最后定在对方的眼睛里。
      差点亲上,这是陈江看到的。
      但一旁人都在说她们很有感觉,还说裴轻舟对程暃看十分动容,很深情,像是在看失而复得的至宝。
      话自然传进陈暮江耳中,又多饮了几杯。